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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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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頂,笑的一臉璀璨:“不管是撒嬌啊,哭啊,難過啊,都是可以找我的喲。”

“你瘋了吧。”柳瑟撇了撇嘴,順手打掉了落在自己發頂上哦一雙手,酒紅色的目光沒好氣的瞪了面前的少年一眼。

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沒有了撒嬌的權利了,她也早就忘了要怎麽像是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撒嬌,更學不會怎麽去哭了。

“真是毒舌的丫頭呢。”被打掉手的少年聳了聳肩,作死不在意的開了口,“那麽,我先去睡了,客房是在兩樓的右側對吧。”

“……”你到底是為什麽對我家那麽了解的啊。柳瑟頓時嘴角一抽,看著那個明顯用的是陳述句語氣的少年。

“阿拉,小瑟瑟是不是對我如此了解這裏感到很好奇呢。”金發的少年單手拿著茶杯,笑嘻嘻的開了口,“因為啊……我偷偷潛入過,趁你不在的時候。”

啊餵少年,這種話就這樣大聲的說出來不要緊嗎?私闖民宅是不可的吧?另外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自豪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

“那麽,晚安喲,小瑟瑟。”少年雙手一攤,作出一副對自己的舉動也無可奈何的樣子。

“恩,晚安。”茶杯中的熱飲已經漸漸冷卻,她的目光從少年的臉上移開,不留痕跡的在窗邊停留了一會,轉眼便又移到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小瑟瑟還真是冷淡,都不跟人家來一個愛的抱抱之類的,晚安之吻也可以的喲。”一道不怕死的聲音驀地在耳邊響起,順路放完茶杯的少年在上樓之前默默的吐槽般的說道。

“……”柳瑟轉著茶杯的手頓時一僵,一滴飲料就濺在了地板上,她微微瞇起了眼,笑的毫不溫柔,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最好趕緊上去睡覺。”

“嘁~”少年撇了撇嘴,似乎不太樂意的看了柳瑟一眼,淺藍色的目光中,卻沒有帶著絲毫的不滿,那是一道讓人溫暖的光芒,就像是夏天的天空,或許不是最美最讓人懷念的,但是你一想起來,肯定就是暖暖的,舒服的溫柔。

少年的身影隨著一節一節的樓梯慢慢升高不見,柳瑟怔怔的看著少年消失的地方,良久,一絲淺淺的微笑在她唇邊綻放,雖然她看人偶爾會有例外,會有那麽一些時候看不懂有得人,可是不代表她會連如此簡單明了的關心都看不懂。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剛認識了半年左右的人會對她這樣好,可是是可以的吧。

“偶爾相信你,是可以的吧……”輕輕的低喃在寂靜的房間響起,樓梯口的少年腳步驀地一頓,他只是想下來問她明天早上幾點起來罷了。

他後退了兩步,將一只已經踏在樓梯上的腳慢慢的伸了回去,淺藍色的目光靜靜的望向前方走廊上那一抹亮麗的燈光淡藍色的燈光,看不出是什麽神色,也看不出是什麽表情,良久,他才輕輕一笑,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

“可以的喲。”聲音輕的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他的後背貼在樓梯口的墻壁上,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片刻,他轉過了身,慢悠悠的,輕輕的朝著客房的位置走去,走廊上貼著蔚藍色的壁紙,畫著一艘精致的輪船,波濤洶湧,白色的浪花綻放在藍色的背景上,激起一串串的漣漪,船駛過的痕跡在後面隱隱約約的還泛著花白,在門邊,戛然而止。

☆、忍足的訓練

冰帝最近十分暗波湧動,雖然表面上依舊一片平靜,依舊看不出什麽征兆,依舊似乎是充滿了歡聲笑語,可是那不代表私底下就沒有一點事,這種隱約的低氣壓彌漫在冰帝的深處,似乎就等著被點燃,特別是網球部。

簡而言之,他們的帝王最近心情很不好,這不才剛開始訓練不就,依舊紛紛有人中槍要加訓,就連忍足侑士也沒有幸免,並且在他不怕死的詢問中依舊被提到了三倍,於是,所有的正選準正選都岌岌可危,就恨不得自己是個隱形人,可以讓自家部長徹底的無視自己,當然,那也是私底下的幻想罷了,在部長面前,還是要表現好一點以免惹火上身的。

當然,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會去詢問的,除了一個總是對自己覺得感興趣的事不怕被罰的去觸自家部長的忍足侑士,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跡部景兮,在所有人都在自家部長喊自己名字的時候擔心受怕的時候,跡部少女絲毫沒有為此所困。

“哥哥啊,你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啊。”好不怕死的,或者說是為了滿足自己好奇心而變得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愈挫愈勇的跡部少女湊到了自家哥哥身邊,探頭探腦的開了口。

“……”跡部大爺看都沒有看自家妹妹一眼,在聽到這句話後越發低沈的目光卻直直的掃在球場內,於是,一群人說不出情緒的目光覆雜的望著在自家部長身邊喋喋不休的跡部少女,只恨不得將她拖出去遠離她家哥哥,以免哪個時候自家部長一個忍不住,遭殃的那還是他們這些人。

啥?你問為什麽不懲罰跡部少女?笑話,他們部長除了罰少女一個禮拜不能吃水果外還罰過什麽?更別提跡部家還有一個隱性女兒控的跡部老爺和一個對自家女兒總是恨不得疼到骨子裏的跡部夫人,在經常出現獨生男的跡部家中,難得的一個女孩兒幾乎受盡了所有的寵愛。

“哥哥~前幾天的晚上你去幹嗎了,回來表情就有些奇怪~”跡部少女看了看絲毫沒有采她意思的自家哥哥,忍不住又開了口,“難道是去了阿瑟家~?”

聽見這句話,場上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的一顫,似乎更加努力的練習了,就差在自己身上寫個“報告部長,我很認真”的板子,就生怕自家部長看自己的練習一個不順眼倍數就嘩啦啦的升了上去,只有場內的忍足少年沖著跡部少女做了個“很好”的口型,似乎是對跡部少女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問題感到十分愉悅。

當然,這樣的看好戲的下場也是十分悲慘的。

“忍足侑士,訓練四倍,啊恩?”跡部大爺依舊無比華麗的聲音在場內響起。

忍足少年嘴角的笑容馬上一個僵硬,無奈的聳了聳肩:“嗨嗨。”,表情卻看不出絲毫的困難,對一個冰帝的天才來說,這樣的訓練根本就不是問題,當然,跡部大爺目前的“無我境界”是看不到忍足少年的動作的,只不過在大爺對自家妹妹絲毫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又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懲罰忍足少年。

原因十分簡單,因為跡部少女和忍足少年交往了!

這一個消息轟動了整個冰帝,據說有許許多多的少年少女傷透了心,在冰帝極具人氣的兩人就這樣在一起了,只不過就算有許許多多人羨慕嫉妒恨外帶無比可惜,卻也沒有一個人敢去找茬,或者說趕去介入這段感情,反而是自發的將他們幾乎當成了冰帝的官配,消息迅速的就連冰帝的老師也無一例外的從各個渠道知道了這個消息,同樣的也沒有一個老師去提及過,去介入過。

所以,忍足少年最近的體質十分好,鍛煉也十分充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跡部少女的功勞,拜她近期不斷的去觸碰自家哥哥的逆鱗所賜,忍足少年的訓練經常翻倍,兩倍三倍對他來說完全已經習以為常,當然,偶爾還是會和今天一樣,翻成四倍甚至五倍,這要看部長大人在家裏被少女帶頭攜手母親圍堵的次數的多少已經在場內跡部少女不停詢問著逆鱗的次數了,當然,也不排除他偶爾觸碰逆鱗的時候。

跡部少女摸了摸鼻頭,對著自家男人不好意思的一笑,在看見忍足少年對此沒有放在心上的笑顏後,開心的回以一笑,然後說道:“所以真的是阿瑟的話嘛,哥哥~”

“……”

場上的人瞬間又是一個戰栗,就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裝作沒有聽到這句話,好在部長銳利的視線中占得一點地方,以免一個疏忽就變成了忍足侑士的樣子。

“吶哥哥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

“啊恩,今天訓練全體三倍。”一如既往的華麗的聲音,,他深藍色的眼眸淡淡的一掃,然後擲地有聲的話語便如平地一聲雷,將所有人的面色都震了一震,若是情況允許,那麽此刻的場內,一定會是一片哀嚎聲……

所以說,部長,你心情還是早點好起來吧!

☆、【番外】跡部景兮①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是被寵到大的,爸爸會想盡辦法逗她開心,媽媽總是為她考慮好一切以免她受到傷害或者身體不適,哥哥總是會保護著她,站在她的面前當她的保護傘,家族裏的親戚也總是將她當做什麽絕世了的寶貝一般珍惜關心,就連學校裏的老師同學也都是一直在誇讚她,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與別人格格不入。

聊的很歡的女生們看到她就會變得拘謹然後說:“跡部桑來了。”是的,她們叫她跡部桑,或許說除了家人她似乎並沒有一個深交的朋友會叫她景兮,小兮之類的昵稱;偶爾有女生主動來找她也是嬌羞的說一句“能不能把這個交給跡部君”;男生們看到她似乎也會變得拘束起來,雖然不如女生明顯,可是她也是知道的。

她升初中的那年生日舉辦了一場派對,她也請了她的同學,校友,可是不管是男是女,目光卻總是註視著她的哥哥,對於她們來說,似乎是跡部家的未來繼承人的頭銜遠比她一個女生的派對來的重要。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交朋友,她以為她的身邊也可以有真的喜歡她這個人的朋友,可是事實是,當她邀請她們來她家打網球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帶著網球拍來的,她們帶著她們的父母,宛如受邀的賓客一般,在客廳裏喝著茶聊著天,只有她一個人傻傻的抱著球拍,侑士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問她要不要和他打網球,她一把推開他說,誰要玩這種東西,她鬧個不停,最後還是哥哥抓住她,然後強行把她帶回了房間,哥哥深藍色的目光帶著說不清的覆雜,可是她就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憐惜與無奈,於是她的心也仿佛一下子就抽疼抽疼的。

從那一刻開始,她就告訴過自己,沒關系的,沒有朋友也不要緊的。雖然她常常會因此失落。

她沒有什麽朋友,她最熟悉的除了家人只有侑士,忍足侑士。

這是一個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已經穿梭在各個社交場所,她也常常見到他帶著一臉似乎燦爛的笑穿梭在人群,那時候她還不曾明白為什麽侑士明明可以笑得那麽好看卻會露出這種連眼裏都是冷漠的笑容,她與侑士還有哥哥青梅竹馬的長大,她以為她很了解侑士了,卻還是沒有看懂過那種笑容。

後來有一天哥哥也開始出入這種場所,他總是笑得一臉高傲的走過每一個場合,深藍色的眼眸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驕傲,可是她是知道的,她的哥哥也是不喜歡的,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那時候她還被保護的很好很好,她也仰著頭問哥哥說:“哥哥不喜歡為什麽還要去?”她的哥哥只是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帶著不知名的笑容看著遠方,沒有回答她。她看了他許久許久,然後噠噠噠的跑去問站在陽臺上的侑士,她問了他相同的問題,可是這一次連侑士也沒有回答她,他只是看著她,然後帶著淺淺的溫柔的笑,他說:“小兮以後會明白的,可是小兮最好還是不要明白的好。”

她現在想想她當時也真是天真,當時怎麽會問他們這種幼稚的問題。

那是哥哥第一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是第一個侑士對著她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她想了想,覺得侑士一定不會騙自己的,於是她就放下了問題,隨著時間的變化,這個問題也拋之腦後。

而後來有一天,她終於明白了,或許那就是那些看似光鮮靚麗,看似一出生就頭頂光環,看似是天之驕子豪門貴女的那些人的悲哀與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有時候也會很慶幸她是一個女生,她也很慶幸她的父母從來不曾想過用她去聯姻些什麽,或許跡部家已經夠強大,不需要她著一些薄力了吧。

再後來哥哥和侑士開始更頻繁的收到各種邀請卡,也有人會不斷的上門想要拜訪自己家,幾乎所有人來的時候都帶著他們的女兒,那一張張陌生的臉,那一些仿佛臉頰都要燒起來的羞澀,她不喜歡他們,所以每一次都會搗蛋的做壞事。

她在他們的茶裏加糖,她在他們的車輪子底下放釘子,她也蹭帶著他們的女兒去參觀時帶到沒有傭人的地方故意甩下,事後再說是她自己走的慢,那一些人都不曾,或者說是不敢責怪她,於是她便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可是原來事情也是有底線的,她闖禍了。

她不小心把別人家的女兒弄進了游泳池裏,她只是想拌她一下讓她摔一跤罷了,可是她卻意外的滾落在她家的游泳池裏。

她慌了,她急忙叫來了傭人,後來女孩被送到了醫院,她的父親母親面對自己父母的歉意很客套的說沒事的沒事的,小孩子打鬧罷了。

可是她很明白的,她不是打鬧,她是從心底裏討厭這一些來拜訪她們家的人,討厭,很討厭。

回去之後,她的父親第一次對她說了重話,這是她出生至今記憶裏父親第一次對著她生氣,她的記憶裏父親一直是很寶貝她的,她告訴自己她沒有做錯,她們敢來,為什麽沒有考慮過她做事的後果,父親很生氣很生氣,她被罰晚上不許吃飯,這對還小的她來說無疑算是嚴重的懲罰,那也是她第一次受罰,從最喜歡她的父親那裏……

她抱著枕頭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哭,她覺得很荒唐,明明所有人都不喜歡這樣的拜訪,為什麽卻不支持她這樣做,為什麽不把他們趕出去,她對自己說,她沒有錯,她是對的。

後來哥哥敲開了她的房門,她扭頭不理他,哥哥走到她面前,她拿枕頭捂住自己的腦袋,然後哥哥輕輕的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她氣惱的推開了他,正要說些什麽卻看見了他的目光,那是她記憶裏哥哥最深邃的目光,他深藍色的目光定定的盯著她,然後摸了摸她的頭發,他說:“不要怪父親。”

她轉過身不想理他,她覺得她的哥哥不一樣了,小時候無論她做錯什麽他都會站在她身邊,可是現在他卻在幫著父親。

她聽見他說:“你有想過這種事的後果嗎,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鬧出事情,不一定是像今天這樣簡單,她可能會淹死,車輪子裏的釘子可能在半路上讓車子爆胎,你覺得不要緊,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被指責的不是你,是最寵愛你的父親,是最疼愛你的母親……你已經長大了,你也該為他們想想。”

那一晚她的哥哥說的很認真很認真,他的語氣裏帶著一如既往的寵愛和關懷,她看著聽著驀地就覺得眼睛酸了,她撲在他的懷裏,說她錯了,對不起她錯了。

她的哥哥摸著她的頭發,然後在她背上拍了拍,她聽見一絲嘆息從他嘴角溢出,那是她記憶裏一向驕傲的哥哥第一次露出了些許的失落和悲涼,連著她的心,一起泛著冰涼。

☆、【番外】跡部景兮②

這件事的最終後果是,她的父親特地去醫院拜訪了一次,她的哥哥去醫院看那個女生看了一次,在那個女生出院的時候她也被哥哥帶著去探望。

她看見她的哥哥帶著謙遜的鞠躬又替她說了一次抱歉,她的哥哥,她驕傲的,高高在上的,應該一直仿佛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哥哥,卻在她面前低下了頭,她看著看著,就想哭了。

那一刻她才突然開始明白了,她所擁有的悠閑,她所慶幸的東西,全是她的哥哥的忙碌所換來的,可是她卻還抱怨他陪自己的時間少了,她的哥哥一直為她在考慮,一直在保護著她,她卻是那麽任性那麽不懂事。

那一天之後她不再在哥哥從宴會上回來以後跳在他的身上,她已經會為他準備好一杯熱飲,然後幫他錘錘肩,然後她的父親母親就會看著這一幕笑道她長大了,會調侃的說“小兮這麽依賴景吾,以後要怎麽辦喲。”

她笑了笑,卻沒有開口,是的,她最喜歡哥哥了,在這個世界上,她最喜歡哥哥了。

她開始跟著哥哥去聽金融的課,像個小尾巴一樣的跟著哥哥,她總覺得她的哥哥是那麽辛苦,她也想經歷,那些她的哥哥在她悠閑的時候度過的那些緊張而古板的課程。

她的異常行為被她哥哥阻止了,他摸著她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景兮不用跟著我去上這些課程,景兮只要每一天都開心的度過,哥哥就很開心了。”那時候的哥哥已經會開口閉口的說本大爺,卻從來不曾在她面前說過,也很少在家裏說過,她的哥哥,是這樣一個貼心而美好的男人,她偶爾也會想想以後,忍不住開始羨慕她未來的嫂嫂。

後來她才明白,是她越來越少的笑容讓她的哥哥有了更多的負擔。她不要成為負擔,她不要總是躲在他們的背後做那個天真卻無知的大小姐,她偷偷的去拜托侑士,於是那時候侑士沒有學關於醫學的,他拜托他父親請的也是關於商業的,就像她在哥哥那裏的課上聽得一樣,侑士陪著她一起上這一些枯燥的課程,倒也漸漸有趣,她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除了哥哥,對她最好的就是侑士了。

後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也慢慢長大了,她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搗蛋那樣任性那樣肆無忌憚,她也會去參加各式各樣的晚宴或者派對,穿著精美的小禮服,倒不像是一個國中生,她的男伴不是哥哥就是侑士,在這樣的宴會上也不乏像他們一樣似乎還稚嫩著的男生女生,同樣帶著無可挑剔的禮儀,進退得體。

她偶爾也回想起以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在看看如今的哥哥,如今的侑士,如今的她,也會覺得這個世界真冷,真殘忍,也真悲哀。

認識那個女生,是她在去神奈川拜訪某戶人家的時候,路上路過了立海大,這所在東京也具有名氣的校園,她便讓司機停車進去了,她在網球場看到了她,準確的說,是在路上就看到了她,她就跟著那個女生一路走,直到網球場。

她覺得很奇怪,明明是那樣嬌小的一個女生,明明是面對著似乎滿校園的鄙夷的,輕視的,看不起的目光,她卻沒有些許的膽怯,她看見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球場,仿佛是在進行什麽莊嚴的儀式一般,周圍的人都慢慢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她站在旁邊,看見她酒紅色的眼眸淡淡的看著場內,自信而內斂的氣勢讓那一雙眼眸看上去分外妖嬈,就好像跳動著火焰一般,瞬間就吸走了別人的靈魂。

她覺得她的身邊很眼熟,那一種所有人都似乎排斥你,那一種身邊沒有一個朋友的孤寂的氣場,好眼熟,好眼熟。

她就這樣看著她,從進去的樣子,到說話的氣勢,她在面對所有的排斥的時候都波瀾不驚,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影響了她一樣,她聽見了女生在裏面說的話,她也認識女生對面的那些人,那是立海大最受尊敬的網球部的正式隊員,她聽見身邊的一個女生用不滿的聲音說:“這個臭丫頭有什麽資格這樣跟彌月,跟幸村sama說話啊?”

頗大的聲音引來了女生的目光,她酒紅色的眼眸輕輕的一掃,餘光似乎掠過了她的臉,她一滯,便覺得心狂跳了起來,那是一種仿佛來自內心深處的共鳴。

她在女生的身上看到了與她一樣的,一摸一樣的影子,她還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她所沒有的,那一份可以讓她就算被全世界排擠卻還是目不斜視自顧自好好生活著的東西,它叫做勇敢。

她聽到她說要轉到冰帝,於是內心忍不住的雀躍,她看著女生從球場出來,在面對幾乎所有人的譴責時,驕傲一笑,那一刻似乎陽光也沒有她那麽耀眼了。

她看著這個女生,忍不住就笑了,她覺得她找到了,找到了不會用外在條件來評估自己,不會因為家庭背景而看待自己的,那一個人。

她回家的時候是忍不住跳躍的步伐,比她那年第一次成功爬上了哥哥的馬——伊麗莎白的背還要高興。她看著她的哥哥,忍不住就開始說起了那個女生,那個名字叫做柳瑟的女生,說她她恨不得現在就可以去那個女生面前,然後認識她,與她成為朋友,說她她生平第一次這樣有沖動去認識一個同性。

那時候她就想,快點上課吧,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認識她了。

☆、【番外】跡部景兮③

她去了阿瑟的家,第一次有人在面對她的主動示好的卻保持了冷淡卻清醒的態度,那是一種對於她來說與眾不同的感受,她甚至隱隱的覺得有些欣喜,有些愉悅。

阿瑟問她說她能從阿瑟的身上得到些什麽,為什麽會對她如此熱情,那雙酒紅色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她,她甚至看見了自己在那一堆妖冶的火焰中的輪廓,隱隱約約帶著一晃而過的悲涼。

“……可是我看到你,那麽驕傲,目空一切的走過了人群,沒有絲毫的懦弱……”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就是那一刻,她覺得她看到了曾經那個同樣孤寂的自己仿佛帶著滿身的驕傲的樣子。阿瑟比她勇敢,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以就算被所有人鄙夷也帶著驕傲的勝利的微笑,可是她不可以,有時候想想若是沒有了跡部家,若是沒有了自己的身份,她或許還做不到那麽坦然而勇敢,如阿瑟。

她終究還是如願以償的與阿瑟成為了朋友,她開始不再一個人出入圖書館,開始不再一個人在課間發呆,開始不再一個人吃中飯,也開始期待每一天的時光。

她不用故意磨蹭著時間進教室以免自己在眾人的興高采烈中格格不入,她不用在中午的時候抱著 飯盒和哥哥一起吃飯,或者是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她也不用在體育課的雙人項目上總是落單,她覺得有阿瑟的日子多了好多好多的精彩。

她說不出那種感覺,那種心中都仿佛滿滿的要溢出來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只是她是知道的,不管時光是怎樣變遷,不管她與阿瑟最後在哪裏,隔了多遠,可是每次回想起來,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美好如初,溫暖依舊。

她想著以後的日子就這樣了吧,有家人,有哥哥,有朋友,有快樂,有溫暖。

她開始慢慢的習慣了這樣說不上吵鬧卻絕對不孤寂的日子,媽媽說她的笑容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笑了笑,然後對著她說起了那個女生的故事。

她的父親摸了摸她的頭,笑的一臉欣慰。

她漸漸的開始不再總是和哥哥,和侑士在一起,她終於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有一個同性好朋友然後沒事也可以去找她,就算是在一起看電視不說話卻也不會尷尬。

在她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不想改變了的時候,有一個位置卻在變了。

忍足侑士。

他向她告白了。

她記得那一天是周六,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帶著柔柔的溫暖悠悠的照耀著這世界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個充滿著金色的國度,那一天侑士約她去游樂場。

她記憶中的侑士很少去哪個地方,就算去也是被硬拉著去的,他不怎麽喜歡玩那些刺激的高空游戲。可是她喜歡。

她也曾經硬是拉著哥哥和侑士陪著她去游樂場,哥哥說太不華麗了,侑士陪著她玩了幾個,更多的時候卻是看著她在玩,那天出來之前她去玩了跳樓機,那是她最後一次去游樂場,後來她就很少去游樂園了,所以連帶著那天的最後一個項目都有了遺憾。

她想著以後哪一天一定要拉著自己最喜歡的人來陪她做一次跳樓機。

她在游樂場的門口看到了靠著墻壁的侑士,換下了校服和運動服的他顯得格外優雅沈靜,她一直是知道的,侑士是英俊而帥氣的,可是那一天她才恍然發現,她一直熟悉的那個男孩也已經長大,已經出落的比小時候還要引人註目,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慢慢的開始成熟。

她好奇的問他說為什麽約這裏。

她記得他最喜歡的是安靜而美麗的那些公園類的,並不是喧鬧的,到處充斥著尖叫聲的這裏。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帶著她朝著裏面走去。

他們走過了鬼屋,走過了峽谷漂流,走過了旋轉木馬……她驀地有些晃神,那些許久不在她的記憶中出現過的東西又浮現在她的面前,鮮活的,亮麗的。

他們最終在跳樓機的前方停了下來,侑士轉身看著她,然後說:陪我去坐一次跳樓機吧。

她擡頭詫異的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侑士你今天太反常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於是,她面前的少年驀地就笑了起來,嘴角卻帶著絲絲無奈,她看見他聳了聳肩,然後說,沒辦法,我認識的女生裏敢上去的就你一個。

她想了想她也不虧,於是就跟著上去了。

瞬間的上升讓風嘩啦啦的吹過她的頭發,她愉悅的瞇起了眼,從高高的頂端看著很遠很遠的那些景色,藍色的天,綠色的樹,透明色的噴泉,灰色的地板,五彩斑斕的設備,還有,還有近在咫尺的那一抹深藍……恍然間就已經陶醉了。

她坐下來吃東西的時候還有些暈乎乎的雀躍,她想她終於沒有遺憾的坐了一次跳樓機,她抱著侑士的手臂然後笑得很燦爛的說謝謝~

侑士摸了摸她的發際,黑紫色的眼眸帶著和往常一樣的溫柔,然後他在她的目光中很輕卻很認真的開了口。

他說,我喜歡你。

她驀地一頓,然後偏著頭,還是帶著笑嘻嘻的表情問道,你說什麽。

侑士彎著唇,就像小時候追迷藏的時候他總是在第一個找到她之後的笑容一樣,他說,跡部景兮,和我交往吧。

她看著面前少年認真的表情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她說,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她騙自己說侑士在騙她,是在逗她玩。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噙笑的看著她,甚至連眼角都帶著溫柔,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起身。那時候她就想,侑士一定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明明知道面對這個表情的他,她無法走開,所以才玩這一招欲擒故縱,一定是的。侑士太狡猾了。

她沈默的玩著手指,看著對面的少年不說話。

少年卻突然笑了,他看著她說,景兮,你相信嗎,或許我比你更要了解你自己。

她咬了咬唇,沒有反駁。

她不知道從哪裏反駁,好像她的身邊除了哥哥就只有侑士是同齡人,從小一起長到大,就像她也一定要比侑士的弟弟還要了解侑士一樣。

他說,我喜歡你,我也保證你喜歡我,那麽,和我在一起怎麽樣。

這是她記憶中侑士第一次這樣認真而嚴肅的跟她說話,他一直是嘴角噙著弧度的,紳士而優雅的,這一次卻分外咄咄逼人,更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找不到理由去反駁他說的每一句話。

於是,後面的事情就順利成章的發展了,她想她就試試吧,試試和侑士在一起的日子,若是她不喜歡了,那麽就從侑士身邊逃走躲得遠遠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的一次嘗試,就是一輩子。

☆、柳生彌月的結局①

在冰帝暗波湧動的同時,立海大卻也同樣的湧動著不知名的風波,事件的中心人毫無疑問是柳生彌月,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卻是立海大校長的千金,淺草織。

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淺草校長如願以償的繼續成為了立海大的校長,連帶著淺草織近幾日臉上都滿是笑容,說話也溫柔了幾分。

俗話說,當你好的時候,就有人會見不得你的好。

柳生少女便是一個例子,不同於平時理直氣壯的找茬,柳生少女近期采用的卻是背後式的“偷襲”。

比如淺草織的身邊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從最小的蜘蛛開始,到越來越龐大的生物,再到軟體爬行類,當然,這種把戲淺草少女也是從來都不曾畏懼,她一面將這件事說給自己的父親聽,一邊把出現在她身邊的不明生物一只只的還給柳生少女。

在面臨自己女兒遇到的事情時,淺草校長遠不如面對自己的事情時一樣淡定,他立馬就叫來了二年的年級組長決心徹查此事。毫無疑問的,柳生少女是最大的嫌疑人。

寂靜的立海大的花園裏,粉色頭發的女子相對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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